宝贝不在家

宝贝不在家

宝贝不在家，我干什么去？

我不知道！

雨后的天空很蓝，很洁净，就连天空中静静的云都是洁净的。天空中那淡蓝色的湖，很深，也很遥远，有着随心所欲的形状。

那么纯净遥远，又那么似乎触手可及，但我无法跳进去。

只那么一片，天空被单位的不高的楼房切割了，被窗户切割了，其余的应该也很美，但我不想去看了。

我不想回去。回去干什么呢？宽敞的房子，我的拖鞋会发出轻轻的踢踏声，但是有孤独的回声，刺耳的回声，直刺到心底。

我也不想出去。三三两两的人群，从我身边过去，带着笑声，那笑声也会刺伤我。县城小，那么多的熟人，我得微笑着打招呼。我知道我的微笑一定是强装的，瞬间就会消失。我知道，他们也是强装的，擦肩而过后，会说几句同情的话，然后也许会回过头来瞥我一眼，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
昨晚，也是在这里坐着，宝贝打要我接他回家来，哭着，很难过。我当时就想赶紧开车去接他，但我没有去，他姨妈也想他。手里拿着，泪流满面。放下，不由得大哭，但还得擦干眼泪。

哭，有什么用？

昨夜，一个人躺在床上，上了好几次厕所，睡不着。脑子里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，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骂着自己的无能。窗外街上还是夏天嘈杂的热闹声，还有一遍接着一遍的汽车喇叭声，他们有权利高兴，有权利着急，我没有，静静地睡着的权利也没有。

宝贝在家，在楼下风驰电掣地骑着滑板车，我的眼睛不离开他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，一直到天暗下来，一直到院子的灯都亮了，一直到院子所有的小朋友都回家了。我才拉着他的手上楼，有时他累了还要我驾着他在脖子上。回家后，安排他刷牙洗脸洗脚，再绘声绘色地给他讲故事，一直到深夜，看着他静静地睡在身边，给他盖好被子。是很疲惫，但总是可以睡着。即使有时起床，躲在厨房里抽烟，也还是能够睡着。

因为，有他做我的拐杖。

但今天他不在家，我手足无措。

也有那些朋友呢，但手指停在上不打了，喝酒，喝还是不喝，忍不住喝多了，怎么办？在楼底下流着眼泪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吗？

就在这办公室里，今天，多少的人来人往，我和他们说着，有时甚至还带着笑，有时还义正词严。我甚至没有认真地看他们一眼，他们不认识我，他们认识的是利益。

我也不认识他们，他们最多只是几只飞来的鸟，在我这破旧的房子前，叼了几只虫子，就飞走了，现在留给我的，只有这斗室，空气也早已跟着他们溜走了。

宝贝不在家，我干什么呢？只有一杯接一杯的茶，一根接一根的烟。

2019年7月22日

赞 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(散文：江南风)